少年此时才发觉到，原来自己虽然一部分灵识突破结界来到了人间，可此时的自己仍然只是一团虚影罢了。

他此刻虽人就站在北堂墨染的面前，可是既不能发出半点声音，也不能触碰到此时正在熟睡的那人半分。

于是少年的虚影微微一晃，化身为一缕幽幽的白烟，轻飘飘地飞入了床上躺着的那人的天庭之中，一眨眼，便消失不见了。

“染染，染染……”

是谁在叫他？

北堂墨染在睡梦中恍惚听见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，他慢慢睁开眼，却发觉自己身处于一团飘渺的雾气之中，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。

怎么回事？他不是在自己的卧房之中的么？他环顾着周围浓得化不开的大雾，眉头渐渐地锁紧了。

“染染……”

那个声音又开始呼唤他，听上去是一个清清脆脆的少年的声音，只是北堂墨染觉得自己从没听过这人的声音。

他望向自己面前的那团白雾，扬声问道，“你到底是谁？出来。”

“呵，”那团白雾之后的少年似乎轻轻笑了一下，“别急，我这不就出来了。”

那话音刚落，眼前的白雾中便渐渐闪现出一个缥缈的人影，那人影慢慢地朝着北堂墨染走过来。

等到人影越来越近的时候，北堂墨染也渐渐地看清楚了那人的脸。

“你……”

等到那人完全站在北堂墨染面前时，他不禁怔愣了一下，几乎脱口而出那熟悉的名字：

“阿羡？”

那少年不语，眉眼弯弯地含笑看着他。

“不，你不是阿羡，”尽管长相一模一样，可北堂墨染很快便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并非他的弟弟，眼神紧紧锁住了面前少年的脸，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：

“说，你是什么人！为什么要假扮成阿羡的模样！”

“假扮？”那少年重复了一下这个词，摇了摇头，似是一脸无辜地冲着北堂墨染道，“这本就是我的相貌，我为什么还要假扮呢？”

“你……”北堂墨染闻言，似是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只是警惕地站在一旁，反复打量了少年一番。

那少年也不介意，大大方方地在那人面前转了一圈，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。

片刻，那人的脸上忽然显露出一丝迟疑的神情，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，用试探一般的语气开口道：

“你是，那画中的……”

那少年没等他说完，便一下子笑开了，“是我，你认出我来了？”

“真的是你，”

北堂墨染认出了眼前这人，便是他放在书案上的画中少年，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喜，他看着那少年笑盈盈的眼睛，嘴角情不自禁地也向上勾起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，这里是……”

“染染，”那少年走上前来，带着微微凉意的小手伸出来，勾住了北堂墨染的脖颈，把他拉向自己，在他耳边轻声道：

“这里是你的梦境啊。”

“……我的，梦境？”

“嗯，”那少年点点头，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，一双眼睛像小钩子一般勾住了北堂墨染幽深的眼眸，带着些引导的意味：

“既然是在你的梦里，你想做什么，都是可以的，”那少年的声音渐渐压得愈来愈低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缠住了自己面前这人的眼，“染染，你说对么？”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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